生活發明家

中國時報【?神小風】

防止當機，坊間有種祕招早已流傳許久：將一包乖乖（椰子口味）放置主機上，即可誘它乖巧聽話保平安。這大概就是理工人的浪漫，我想像科技園區產線出了差錯，請來一整排綠色乖乖坐臥機台，如初一十五大拜拜。這迷信太可愛，幾乎讓我忘了在那好順口的語境裡，藏了怎樣的期望值。

乖乖的，別動、別鬧，這樣就好。可能是軟弱的命令，也會是強勢的祈求；屬於政府、屬於資方，但更多時候它屬於父母，在已不能以任何手段去管束子女的年紀裡，就縮成渺小的願望：「我只要你這樣就好。」童稚時聽不得這種話，大了卻心虛似的自動歸位，餐桌上一口一口把自己交代出去。不是天生叛逆，你真的試過當一個孝順的孩子，但最怕的莫過如此──你試過、你知道，那一點都不難，你只需要乖。只需捏碎那麼一丁點自我。你永遠滿足不了自己但能輕易讓他們滿足，那願望沒有任何拐彎心思，明確直接，如賣房廣告般好圓滿未來。你聽見旁白在說話：乖乖的，別動、別鬧，這樣一輩子就好。這未來太誘惑你怎能抵抗。這幻覺太美好你怎能不抵抗。如自願當個乖乖，被輕易一口吃掉，也就怨不得誰了。